贫瘠没有阻挡住紫玉的正常生长发育(1)

贫瘠没有阻挡住紫玉的正常生长发育，她依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白皙如同蛋清的肌肤；黑亮如同锦缎的长发；还有那笑起来就眨着眼勾魂的两个小酒窝。这些都成了那座半城半郭的重点高中的焦点，每当她走过的地方，总会感觉到无数名躲暗藏的目光追随。但在那个以考学为目标的氛围里，更多的是青春的懵懂和向往，真正付诸行动的还是“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学子辛苦时”的拼搏。
她曾接到过无数暧昧的小纸条，不过都是淡淡一笑随手扔进了墙角的那个卑微的废纸篓。只有那个高高瘦瘦戴着一副小眼镜的司徒斌的邀请，她从没有勇气拒绝。他是美术特长生，每次的邀请也仅仅是做他的职业模特，所以空闲的时侯她更多的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个艺术生特用的马扎上，任由他眼直直地盯着，直至脸红的像新娘的新盖头，慌忙意乱地掩藏起女儿的娇羞，手拽着衣服的一角漫无目标地扭转着，心头的小鹿七上八下的乱撞，而眼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张扬，很多时候他总是羞涩地漏齿一笑，赶紧低下头对着画板一笔一画地描着，而留在她脑海里的却是再也抹不去的如白瓷一样牙齿的颜色。
他们之间除了画与被画，没有一句过分的语言，高中三年就这样青涩地交往着，只是同学间会莫名其妙地开着他们俩个的玩笑，仿佛约定成俗地认为她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每当此时紫玉都会用眼角瞄着那个秀气的男孩，而那个男孩也是脸儿红红地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她，刹那间的目光相遇，又都以掩而迅雷之势羞涩地匆匆逃避。虽然两人都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彼此的承诺，在那种封闭的环境中她的感觉潜意识地认为，他已经对她有了重于泰山的承诺。
高考完分手的时候，他说：“紫玉等我，假期里我会去找你。”然后就把曾经为她画下的那些素描，整理成美丽的一个画册，满含柔情地送给了她。由于家庭的原因紫玉填报的志愿只是选择了军校类院校，因为在当时军校类院校没有高额的学费，可是由于军校招生的人员有限，意料之中的名落孙山，而司徒斌却考上了一所师范类院校。假期中她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到来，多么希望能听到他的鼓励和安慰，哪怕仅仅一句无关轻重的话语，也许会让她的生命看到一束光亮，选择复读走向另一条生活轨迹。在落榜黑暗和焦急等待双重煎熬中她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假期。他始终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这场无疾而终的风花雪月让她明白，从此她们将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永远地跳出了农门，而她也许一生将在贫瘠的黄土地上挣扎。对于这些在黄土地上摸打滚爬的农村孩子，跨出农门将预示着命运的改变。一纸录取书宣告着司徒斌已经摆脱了身上的泥土味，而她却依然土的掉渣，满身散发着的将是永远不变的泥腥和青草味，世界截然间在他们面前划开了一条不再平等的界限，从此他是他，她是她，亦如南辕北辙的车，将永无交集的一天，爱情有时候真的是有门当户对之说的，公主嫁给小平头；王子娶了灰姑娘，那只是爱情童话里的传说。
无法甘心，命运如此对她淡漠，天地间不是只有考学才可以改变自己的一切，她毅然而然地跨上了南去的列车，从一个小小的营业员，一步步做到了领班的位置，再然后做了一家食品厂的拉长。
用努力改变着自身的命运，对于感情却已经从那种杨过、小龙女的浪漫中变得现实而漠然。那种青衫红袖、你唱我和的浪漫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是更多的文学作者对爱情幻想高于生活的一种艺术形式。一个人的生活亦有一个人的快乐。在感情的情愫中仿佛缺少了那份基因，虽然心目中还时时抱着幻想，渴求着心灵的一份解读和释放，但寻寻觅觅中怎么也找不到适合自身爱情生长发芽的锲机和土壤。对于爱情她有了刹那的否定，世间到底有没有化蝶的传说？谁又能告诉她爱情到底是什么？
一个人独身并不难，难得是如何摆脱那些好心让你结束独身的关爱。她的终身问题成了家里的老大难，母亲抹着眼泪对她说：“一个女孩孩家，还不找婆家，你知道庄里人家怎么说？”“怎么说？那是他们的问题，我管不着！”绝犟还是曾经的伤，让她冷漠地回绝着母亲的话。“你是不是心里有了意中的，妈不反对，带回家让我们看看。”母亲近似讨好的语气，刹那间让她有了哽咽。“妈，我找不到心目中想要的那种男人。”“孩子，我不懂你们所说的爱情，可是一辈子我也过来了，有了你们姐妹几个。女人这辈子有个男人依靠，他知道疼你，只要他心里装着你，这就是女人的福。”娘依然絮絮叨叨地说着，亦如那盏昏暗的灯，若隐若现，让她看不到一点前方的光亮。
三婶把自己的外甥介绍给了她，他比她大五岁，没上过几年学，却承包了乡里的砖瓦厂。妈说：“自家人介绍的，知根知底，起码不会欺负你；这孩子有能力，嫁过去不愁吃不愁喝。”是不是几年在外的背井离乡，身心已经疲惫到麻木无知觉的地步；还是真的需要那么一个肩膀，让自己有片刻的喘息和停歇。其实紫玉更明白也许这一生都无法找到想要的那个人，所有的一切就让它掩埋在心底，就像童年对布娃娃的渴望。只要她嫁的那个男人能知冷知热地关怀，生活中彼此体谅着对方的艰辛和付出这就够了。其它还要求什么？还能要求什么？
婚后，说不上甜蜜更说不上浪漫，他们只是过日子，像千千万万农家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渐渐地，紫玉却有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那种感觉接近于生命的枯槁，是没有一丝一毫灵动闪耀的无奈。他算不得一个商人，只能是一个手工作坊主，每天天不亮就悄然出门，日落了带着一身疲惫和泥土入门。他们完全没有新婚的惊喜和缠绵。她就像他雇佣的一个老妈子，天不亮为其做饭；他到家伸手就要有热气腾腾腾的水和汤，否则就会摔摔打打、骂骂咧咧；那些换洗的衣服随手扔在地上，再然后就是端起那永远也不厌倦的酒杯。她们说的话可以清晰地用加减乘除算的出结果。在这样的时日里，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被蒙上眼的驴，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为了什么旋转和坚持。
这样的心绪有时她归功于那几年在外的闯荡，假如她能像其它农村女人一样，逆来顺受，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争，是不是日子可以过得开心些？起码不会对生活有太多的不甘和失落。她压抑着自己，只想用麻木换来日子表面的平静。她希望像其她乡下女人一样，用恭顺讨着老公的开心。有时想：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也许很快就会过去。母亲告诉她：“有了你们的孩子，明志会慢慢改掉暴躁的脾气，女人这辈子活着就是等待孩子能有所出息。”母亲说的也许有她的道理，从记事起她看到最多的就是母亲的眼泪，父亲的谩骂，可是母亲也熬过了她的一生。
一对双胞胎女儿的降生，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改变，换来的却是更多的谩骂和冷漠，因为她为他们杨家续接的烟火是个不带把的丫头。老公杨明志很小父母双亡，他一个人四处流浪，可以说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可能他饱尝了太多的势利和白眼，结婚的那天晚上他就对紫玉说：“你要好好地为我生儿子，能为我们杨家续起烟火，你就是有功之臣。”然后就是横冲直窜地乱拱。忙活一阵后倒头就呼呼大睡，全然不顾酸胀肿疼的紫玉在那儿辗转反侧，那鼾声如同六月的响雷，让她瞪着眼望着墙再也没了睡意。
女儿的来临，让他的酒喝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勤，一天不醉仿佛就无法度过，每当紫玉对其劝说，招来的总是他的白眼和谩骂，渐渐地他很少再去砖窑厂，每当紫玉问起，他总是以自己已经“绝户”（农村对没有儿子人家的称谓）为由，然后就是：“奶奶的X，人家下崽都是带把的，就你个婊子没用。”接下来就是摔盆砸碗的交响曲。开始紫玉还有眼泪可流，慢慢地泪腺仿佛被莫名地堵塞，泪对于她来说，好像成为了一种奢侈。从小母亲对她的教育就是：女人要从一而终，少来夫妻老来伴，等到了老，都爬不动了，日子也就肃静了。紫玉想像母亲一样，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这一辈子认命算了。杨明志除了天天喝的熏陶大醉，还有了闲情逸致聚集起一帮人设了赌场，他的生活仿佛一夜间多姿多彩起来，他们吆三喝五的叫喊，还要紫玉好汤好水地侍候，稍有不慎她就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
三从四德的教育，让她想以隐忍的态度换来生活的太平，孩子长大也许日子会好些。她总是用这样的论调安慰着自己。其实自己更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为自己的麻木找一份解脱。
一天从田间回家的紫玉，见一对女儿在自家的院门外挖着什么？“欢欢、欣欣，怎么在外面玩？冷不冷？你看看你们的小花脸像个流浪的猫。”说着她蹲下身为两个女儿擦拭着脸上的泥块。“妈妈，我们家来了个漂亮的阿姨，爸爸让我们出来玩。”两个孩子一言一语地对妈妈委屈地诉说着。“妈妈，我饿，可是爸爸不给我们开门。”欣欣说着就委屈地哭了起来。“欣欣乖，妈妈这就给你们买好吃的。”内心一阵暗暗的搅疼，让她有种摇摇欲坠的眩晕，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一手拎着一个女儿向村头那唯一的小卖铺走去。为孩子买了一些吃的，然后带着她们游荡到田间的地头，看着田间微微透着绿色的麦苗和天空那漂浮的白云，忽然感到自己的苍凉和无奈，无限的悲怆涌向心头，不由自主泪挂满了双腮，两个女儿为了一个蛋卷扯开了争执，像两只蝴蝶似的跑到了她的面前。“妈妈。欣欣抢我手里的蛋卷，”欢欢高喊着向她扑来。“妈妈，欢欢骗人。”欣欣叫嚷着紧跟在后头。跑到她跟前的两个小家伙看到妈妈脸上的泪水，都惊呆地再也不敢说话。“妈妈，你怎么？”“妈妈，你怎么哭了？”两个小姑娘一人摇晃着她的一只手，像个波浪鼓似的推搡着，“妈妈，你别哭了，我错了，再也不抢欢欢的东西了。”欣欣忽然像个懂事的孩子，后悔地趴在妈妈的怀里。“妈妈，你别哭，我不给欣欣争了。欢欢把手里的那包点心向欣欣递过去，“欣欣，你饿了，给你！”“对不起，欢欢，我还有。你吃吧！”欣欣把点心又推向欢欢。紫玉看着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泪莫名地更像决堤的河坝，忽然她嚎啕大哭，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哭尽那无休止的委屈和伤害。两个孩子突然间像受到莫大的打击，看到妈妈绝望的样子，跟着也高声地哭喊起来。“妈妈，你别哭了！”“妈妈，我们改了，真的改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孩子的哭喊把她从混沌中拽醒，此时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欣欣、欢欢，妈妈不哭了！”她蹲下身把两个女儿揽在了怀里，疼爱地为她们抹擦着脸上的泪痕。“宝贝，假如，妈妈带你们离开爸爸，离开这个地方，你们愿不愿意？”她无限悲凉地看着女儿。“妈妈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地说，“你们愿意离开爸爸吗？跟着妈妈会很穷的。”她满眼慈爱审视着女儿，“妈妈，我们不怕，对不对欣欣？”欢欢焦急地看着欣欣，“妈妈，我不愿意跟着爸爸，他除了喝酒，就是骂人，他坏，还打妈妈。长大了，我也打他。”欣欣攥着小拳头，满眼的愤怒和仇恨。“傻孩子，他是你爸爸，长大了不能这样。”紫玉抚摸着孩子那柔软的头发，“我们回家吧？”她拉着女儿在夜色的陪伴下向自家的方向走去。
等到孩子睡熟，她对盯着电视的杨明志说：“我们离婚吧？我知道你有了别的女人。”她平静淡漠的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你知道了，也不妨，我没想离婚，只想让美玉给我生个儿子。”杨明志端起桌上的酒杯，然后用手捏起碗里的一根咸菜，扔向了那大张着的嘴。“那是你们的事，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一天。我离开正好你们可以再生个儿子，这样就可以续起你们杨家的香火。”她依然不紧不慢地对他说着。“家里的东西我一根草都不要，可是你把女儿给我？”她哀求地看着那个给她同床共枕接近10年的男人。“妈的X臭娘们，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外边找好了野汉子？”说着他把手中的杯子向她的头扔去，“杨明志，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卑鄙。”她一闪，酒杯砰的一生落在了地上，满地的瓷片闪着耀眼的白光，那一刻，她的心终于落到了地面，她知道他们之间连起码的沟通都成了问题。此时，她却没了眼泪，甚至发出了一生冷笑。“杨明志，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想我无权过问，我们还是离婚吧？这样对你我都好。”她懒得看上他一眼，进屋为孩子们收拾起明天穿的衣服。“妈的，别以为我离了你，找不到别的女人，老子不缺的就是女人。”在外屋的他无休无止地骂着。“妈的，想离婚，让老子丢人，没门，我就不沾你，让你守活寡。”接着屋外传来玻璃的撕裂声，她好像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依然不慌不忙地为孩子们收拾着能带的东西。
从此杨明志变本加厉公然地让别的女人住到了自己的家，她彻底地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在一个黎明的早上，她背着发烧的欣欣，拉着懵懂的欢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耗尽她青春和年华的村庄。
“你后悔吗？”我抬起挂满泥浆的脸，看着坐在我对面为我做着护理的女人。“怎么会后悔，离开他更多的是解脱。”她欣然一笑，目光中更多的是自信和坦然。“孩子们还好吗？”我无法说清自己的情绪，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她。“还不错，今年上初中了，欣欣、欢欢都拿到了三好生奖状。”目光中难以掩饰的自豪和欣喜。“磨难对孩子来说，是最好的老师，孩子长大，你就苦尽甘来了。”我安慰似的对她说。“其实，孩子有她们的世界，这么多年我才明白，女人活着不是为别人而活，活着就要有自己的尊严，也许不能享受丰腴的物质生活，起码要让自己快乐！”她的目光中是那种柔情似水的向往还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刚毅和坚强。“你在美容院的收入还可以吗？以后有什么打算？”我直言不讳地问着。“嗯，还行吧！周末我和孩子们去摆地摊，还过得去。”她呵呵地笑着，丝毫看不出生活对她的磨难。在这儿我收入最高，因为香薰技术要求非常严格，所以我的老主顾也多。积攒点钱过几年自己也开家美容院，孩子大了，用钱的地方多，必须要为以后打算。”她依然呵呵地笑着，像个调皮的孩子，即便眼角的鱼尾纹猩猩条条显示着她不再年轻。“想没想过再找个合适的男人？让她为你分担一部分烦恼？”我半开玩笑地向她眨着眼。“妹妹，饶了我吧！一个人的日子有什么不好？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想玩什么拔起腿来就走，现在我在电脑上学着礼仪、插花，要为我将来的设想做准备。我觉得这样充实而知足！真的，这几年的拼搏，虽然累，但我快乐，起码为自己活着，心里舒坦不憋屈。这个世界不是离开男人没法活，你看我不是活的很好？”说着她站起身，在我的面前旋转着像一个翩翩起舞的飞蝶。
“生活磨砺的你拥有了更多男人的性格。”看着旋转飞舞的她，我喃喃而语。“也许是吧？”她眼神中有了刹那间的落寞，“其实，我还是女人，骨子里也做梦，梦想着有一天遇见一个知我懂我的男人，靠在他那宽厚的肩膀上让自己有片刻的喘息和停歇，但我不再盲信，不再委屈，不会再像年轻的时候，为了这个为了哪个，想尽量让周围的人满意，到头来你无法也没有那个能力让人人满意，人活着应该为了自我真实地活着，只有那个愿意付给我真情的男人，才值得我去寄托终身。”她转身打开抽屉，抽出了一支烟，“你不会介意吧？”她征询的目光望着我，“没事，很高兴你能坦诚告诉我你的故事。”说着我复躺到了那个为客人设置的床上。“先休息下，抽完这支烟为你卸妆，累了，你是我的第八个客人。”她怅然地吐出了一口烟，我看到了她眼里储满了无尽的落寞。
她用化妆棉为我洗去了脸上的泥浆，然后用爽肤水为我一遍又一遍擦拭着脸上每个毛孔里的污垢，最后把营养霜一点点抹在我面部的每一寸肌肤上，用她那轻缓柔软的双手在我的每个穴位轻轻地按摩着。“好了，美女，看看漂亮吧！”她笑着把我从床上拉起，“紫玉姐，经你的手过滤，我自己都感觉漂亮了，谢谢你！”
“小丫头，嘴就是甜，女人就应该好好爱惜自己，莫等黄花坠落，记着姐姐说的，为自己活着。”她依然嬉笑地望着我，就像审视自己的一件杰作。“你的皮肤有些灰暗，多喝些养胃的粥。”她细细地端详着，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瑕疵。“好的，紫玉姐，很高兴认识你，下次还是你来为我护理吧？”我笑着把银行卡递给了她。
推开门，迎面一阵凉爽风扑面而来，全身沐浴在阳光的和煦中，转身看到了那个叫紫玉的女人依然忙忙碌碌地穿梭着。阳光穿透玻璃照在她的身上，那笑着的目光像天使一样安详。莫名心里一阵暖流拥遍全身，回荡在耳边的依然是她那句“女人要为自己活着”。

共 6 5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小编觉得，个人浅见，作者似乎应该在文前加上一个“盖”，叙述一个迷一般很有气质的美容院打工“大嫂”给于自己的震撼和猜测，然后通过交谈来全方位阐述她的过往人生。还是不错的作品，期待您的新作！【编辑：左黄右苍】
1 楼 文友： 2009-12-09 20:07:27 主角的人物性格似乎展开的有些不足，显得有些僵！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清远治疗妇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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