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骊山吗

一梦骊山，旧梦拾遗（1）

从教室到后山之间有一段路，200米左右。以砖块铺成。成六十到七十度角。边上沟沟坎坎，为雨天水冲而致。三年来，不知走过多少回。

总是我小跑至门口，取笑后到的你，柔弱。今天也一样，我依然在后门等你，你一步一步姗姗而来。近了 ，近了…你上来了，粉面微红。我却望着门楣。红白的墙面上通天门三字映入眼帘。呀！通天门，过了此门真得能上青天？看看教学楼上那骊山风苑四字的背影，想到从此…我不由瞥了一下你。你正呆呆的望着远方。教学楼顶的国旗，因没有风而颓然低垂。

由后门上山 路为黄土，地势平缓。默然前行，不觉至一深谷，谷为石瓮谷。两旁是土坡，少树多杂草。小道于谷西臂盘绕，间或有野花。你轻轻摘一朵白花，注目良久，眼光渐渐移向我。我低头望谷底，一石高五米左右，上小下大，千百年来，无论遇到怎样大的洪水，他却巍然不动。我知道你会下去，果然你用手揪着小草，慢慢下到谷底。攀上石头坐于一角，双脚微并，两手抱膝。花不知何时已插于头顶。

我知道，左边的空白是留给我的。记得你我曾于石上诵读《孔雀东南飞》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薄苇…那声音清脆圆润，犹在耳边。薄苇依然柔韧，磐石也不会转移，只是我再也不能弥补你身边的空白。

洁白的小花 苍白的脸颊，白色的衣裙，白花花的阳光，一切都是那样的白。就连心也是一片空白。

遇仙桥下水流依旧，石瓮寺里尼姑仍在。只是少了你娇小的身影，流水会伤心。而那寺里的老尼，再也不会因你帮她汲水而连声向我称谢。末了问一句喝水不

哦，石瓮！清清的泉水自你胸中汩汩而出，白色的小泡打着旋儿向下流去。没有你欢快的笑声，石瓮会寂寞。

到鸡上架，一边是岩石陡峭，一边深谷万丈。耳畔长风呼啸，林涛回鸣。我知道舍身崖快到了。停下来，往日都是至此回头。这次你却有由我身边擦过，我只得继续前行，因为这是你我最后一次上骊山了。

舍身崖位于举火楼东侧。由鸡上架沿小道向东北而行即至。这是一座孤立的石峰，上有一台寸草不生。四周石如刀削。你立于崖边。远眺，石黑褐色，树墨绿色。俯视谷底，深不可测，阴风自谷底而上，至于崖边，吹起你素色衣裙，猎猎作响。那一刻，罗裙！忽而远处老鹰鸣叫，令人陡生寒意。我不由猛的一拉你，却不想，你头上的小花却飘坠了。左一旋又一转荡荡。我一时呆住，却见你泪眼迷离。

这一切难道天生注定？我别无选择。要说错了，只能说原本不应相见。

回首，却见一旁石碑上有舍身崖三字，苍劲有力！我想，我今生不会忘了舍身崖，不会忘了。

《天与地》原班底打造 后记：此为九七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