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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小说灯火辉煌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2019.10.08

严队说,老黑,你再坚持坚持,市里刚发生一起命案,队里实在抽不出人手,过了这几天,我会想办法把你调过来的。老黑说,严队,您别误会,我不是受不了这苦,主要是我儿子……里传来的是嘟嘟的忙音。老黑沮丧的把朝床上一扔,双手抱头仰面躺了下去说,总也得让人把话讲完吧。

我把脸从望远镜上移开,咯咯地笑着说,不叫你打偏打,怎么样,碰钉子了吧,向严队请假可不那么容易。老黑蹦起来说,你小子别说风凉话,迟早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你要是请假,看我不磕掉你的牙。我压抑着笑说,真要是有那么一天,也轮不到向你请吧。这话伤人,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老黑干了二十年刑警,仍然是普通一卒,有几次说升中队长了,最后却都没戏。弄得他整天灰头灰脸的,脾气也大得吓人。果然,老黑发火了,嗓门提高了八度说,你小子别牛X,我要是警校毕业,论资历,早当上局长了,还轮到跟你在一块受洋罪。我要是局长,怕你屁也不敢放一个。我重新将脸贴在望远镜上,说,你就做梦吧。老黑一本正经地说,你小子,不仗义,让我做一回梦也不行?这话又把我逗乐了,可我不能笑,得忍着,眼睛也很快酸疼得厉害。我朝兜里摸眼药水,老黑却递过来一筒冒着热气的康师傅。我说不吃,整天吃这东西,烦不烦呀!老黑说,我想吃山珍海味,严队得给报呀。就兀自搅起一撮,塞进嘴里,还没等下咽,就一口喷出,咳嗽着说,这东西吃久了,还真他妈不是个味,就冲进了卫生间。我无声地笑了。

片刻,老黑从卫生间出来说,你好好盯着,我去买几根烤肠,开开荤。我扭头说,再弄些羊肉串,最好多放些辣子和芥末。老黑翻白眼说,你出钱?我说,小气鬼!重又将脸趴在望远镜上。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A小区的五楼。在A小区,这是最高的楼层。趴在五楼的窗户朝下望,满眼破败的平房和瓦房,犬牙交错着,就像干涸已久的河床,裸露的东一块西一块风化的石头。唯一让人觉着尚有一丝生气的,是在平房和瓦房之间有一条小街,街上是一个菜市,从早到晚都熙熙攘攘的,证明着有人类的存在。我们的目标就是小街旁一个类似教堂的建筑。这座建筑不知是什么朝代盖起的,通过望远镜隐约可见斑斑点点的青苔,过道上所有的挡风玻璃皆已破碎,但凡走上去的人尽收眼底。教堂里住着十多户人家,大多是卖菜的民工。教堂的顶层住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半个月来我和老黑每天都看着她进,看着她出,直到她熄灯睡觉我们仍然不眨眼地盯着。

刚开始时,我认为老黑年龄偏大身体欠佳不能熬夜,就自告奋勇值夜班。已是夏季,女孩衣着单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女孩洗澡时,透过薄薄的纱窗,美丽地胴体隐约可见。我还没结婚,虽正在谈对象,却连女朋友的手也没拉过。猛地见到这般光景,难免心浮气躁。就对老黑说,这是否就是偷窥,传出去可丢咱警察的脸。老黑嘿嘿笑说,倒底是年轻,没有定性,佛云,色就是空,空就是色;人言,心底无私天地宽,只要你不往孬处想,一切美影皆如浮云烂草,不堪入目。我讥讽说,说你能,你倒喘上了,再没理老黑。可是长夜难熬,三天后我撑不住了,两腿打摆,双眼打架,就要跟老黑换班,没想到老黑没推辞就答应了,白费了我想好的诸多换班的理由。转眼十多天过去了,老黑瞪着眼值一夜班,愣没见他说过累,白天他也很少睡,躺上一两个钟头,就爬起来抽烟,弄得满屋云山雾绕的。我有点佩服老黑了。

我们蹲守的房子是严队亲自选定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烧开水的电壶,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到晚上由于不能开灯,成群的蚊子涌上来,隔着衣服都能叮上一个包。幸亏卫生间里有个水笼头,我和老黑就一遍遍地洗,然后抹上清凉油。清凉油和眼药水都是住进来时老黑预备的,仿佛他有先见之明似的。我要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会受这么多罪,我才不来呢。就凭我堂堂人民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市人大主任的公子哥,怎么也沦落不到蹲坑抓逃犯的地步?何况我正在谈女朋友,在这棺材一样的房间里,一呆就是十多天,连个也不能打,不憋出毛病才怪呢?我现在用的是队里配发的,只能单线跟队里的人联系,外界人不知道号码,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最亲的人,这是纪律。临出发时,严队把我原先的扣下了,我一百个不情愿,却只好照办。否则,也能玩个游戏发个短信聊个天什么的,不至于这么无聊透顶。

我正胡思乱想,老黑拎着东西回来了,我离开望远镜迎上去,果然有我爱吃的羊肉串。我由衷地说,老黑你也挺讲信用的,等任务结束我请你吃大虾喝啤酒。老黑一边朝窗边走,一边说,要请也得去天府饭店,几只大虾几瓶啤酒就将我打发啦?天府饭店是市里最好的饭店。我说老黑你也太黑了吧,天府饭店开厢费就得三百块,我一月工资也请不起你一顿饭!老黑趴在望远镜上笑说,不请就甭吃我的羊肉串。我说,又不是你身上的肉,我偏吃。

我从塑料袋里抽出一把羊肉串,还热乎着呢,滋滋冒油,可我已顾不了那么多,挑出一根将铁钎子朝牙边一顺,几块鲜嫩的肉片就含在了嘴里,我快速咀嚼了几下,尚未等将美味下咽。就听老黑说,坏了。

辣子和芥末阻当了我的正常发音,我哑着嗓子说,什么坏了?便急冲上去,将脸贴在望远镜上。

老黑朝一旁让了让,留出一个镜片给我,问,那丫头回来啦?

那丫头就是我们监视的对象,他爸爸是个逃犯。我说,没有啊,怎么啦?

老黑低头瞅了瞅腕上的手表,嘀咕说,是不应该回来,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说着,就猛地站起来,命令我,走。

我满脸茫然,扭头盯着他,哪儿去?

老黑说,还能去哪儿,抓逃犯!

逃犯在哪儿?我狐疑地望着老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老黑没搭理我的讥讽,指着窗外说,你看看那盆花。

我重新趴在望远镜上,那是盆君子兰,每天我都看那丫头给它浇水,它长得已是郁郁葱葱了。我说,花有什么好看的,它不是还在吗?

老黑不耐烦地说,你再仔细瞧瞧,它是不是被人挪动了?

我仔细一瞧,那盆花的确被人挪动了半拃,明明刚才还在原处,也没见谁上楼,怎么就移了半拃呢?我顿时后背冒出一股冷汗。

见我犯晕。老黑一把拎起我说,还愣着干啥,快走,抓人去!

我慌忙掏出腰间的手枪,子弹上堂,就往外冲。老黑一伸腿,把我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我气愤地说,你干啥?

老黑说,把枪收起来,到跟前掏枪也不迟。

我见老黑满脸严肃,不像似开玩笑,就没再发作,把枪重新插在腰上,急急地跟他下了楼。

穿过几条弄堂,就到了那条小街,我正要再次往前冲,被老黑低喝住,跟在我后面。然后,瞅也不瞅我一眼,双手插在裤兜里,闲汉一样东瞧西瞧,踢踢踏踏地走。

此时已接近黄昏,太阳柿饼一样缓缓朝下坠。小街上卖晚菜的人依然很多,老黑不慌不忙,走走停停,见或蹲下身,摸摸土豆或是青椒,跟小贩砍几句价,悠闲的像个下班回家买菜的路人。这让我心急如焚,这哪里是去抓逃犯,分明是打算弄一兜子菜回家讨老婆欢心。可再急,我得忍着,出来时严队有交待,一切听从老黑指挥,决不能擅自作主行动。否则,出了差错,严肃处理。我不是怕被处理,假如由于我万一出了乱子,作为一名新警察岂不把脸丢尽。于是我木偶一样跟在老黑后面,老黑干啥我干啥,成了他忠实的影子。这让我心中十分不悦。

我偷偷看着表,这条不足五十米的小街,老黑竟然磨蹭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待到了那座类似教堂的灰楼跟前,老黑突然跳起来,敏捷地像只猴子,三步并作两步,直朝楼顶冲去。他的行动令我措手不及,忙紧随其后,也不知跨过多少台阶,猛地看见他停在一扇门边。此时我已累得气喘吁吁,连掏枪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再看老黑,面不改色,心不跳,也没听见他有丝毫的气喘。

老黑让我站在他身后,也没掏枪,就抬手轻轻地敲门。我紧张地喉咙冒烟,憋住气,只等房门一开,就纵身跳入。

许久,房内传出一声,谁呀?声音沙哑,如夜半孤坟受了惊吓的乌鸦,令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房门被拉开一道缝。就在此刻,老黑用肩膀使劲一顶,房门被撞开,那人猝不及防,被撞了个趔趄。趁他立足未稳,我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别动!

那人脸抽搐了一下,并没听从我的命令,而是转身指着一个破旧的沙发说,坐吧。

这多少让我有点失望,怎么的他也应该反抗一下,让我在警校学的擒拿拳派上用场。最让我失望的是,此时我才注意到他竟然赤手空拳,没拿菜刀或是猎枪什么的跟我和老黑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电影和电视里都是这样放的。那样的场景早在没出来之前就在我脑海里演习了无数遍。但此情此景完全不是那样,就连那人的长相也让人沮丧,个头矮矮的,脸黑黑的,挂一层尘灰。哪里像个逃犯,分明是个挖煤的。强烈的落差让我不太适应,仍用枪虎视眈眈地指着他。

老黑没坐沙发,而是紧挨着那人坐在了一把三条腿的椅子上,见我仍举着枪,嘴角扯了一下,示意我把枪收起来。我心有不甘,正犹豫不决,就见老黑冲我扬了扬左手,一只手铐在他的腕上闪闪发亮,而另一只竟戴在那人的右腕上。我顿时目瞠口呆,就在眼前发生的事,我竟没看见老黑啥时候给他戴上的手铐!

为掩饰尴尬,我环视四周,除了客厅,还有两个单间,门关着,看不见黑面的模样。我辨别着方向,猜想哪个该是女孩的房间。客厅很窄小,被沙发和饭桌占去了一半,另一半摆着三只矮凳和老黑坐的那把三条腿的旧木椅子,别的再无他物。

老黑坐着,那人站着。老黑说,我们等你半个月了。

那人垂着头,说,我知道。

我吃了一惊,说,你知道?

那人斜我一眼,从你们第一天蹲守我就知道。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看着老黑。

老黑不动声色,知道还自投罗?

那人说,我女儿明天高考,我答应陪她。

老黑说,宁愿被我们抓着?

那人说,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冒一次险。但还是没能如愿……

我说,这没办法,你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那人说,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就是太对不起孩子。

老黑低头思考着什么,说,你是个好父亲。

那人突然朝地上一跪,央求说,二位警察大哥,我求你们能不能开一面,让我陪女儿高考完再跟你们走,否则会影响孩子的前程的。

老黑明显打了个冷颤。我说,想的倒美,到时候你趁机跑了咋办?

那人磕头如捣米,求求二位警察大哥,不会的,一旦我女儿考完试,我就老老实实地跟你们走。要是违反诺言,让我出门不得好死……

老黑一把将那人拎起来,情绪激动地说,好,我答应你。

那人泪流满面。我急了,说,老黑,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擅自作主,出了差错谁担这个责?

老黑说,不要你担责就是了。说着就打开那人的手铐,掏出给严队打。

我想严队肯定不会答应他这荒唐的想法和出格的行为,可是老黑躲进厨房嗯啊一阵,出来冲我笑说,严队答应了。小兄弟,你就再陪我多辛苦几天。

我无话可说。嗫嚅半响猛然想起老黑向严队请假的事来。我说,不请假了?

老黑说,不请了。然后努嘴示意我别再说下去。我瞅瞅那人,只好闭嘴。

这时那人突然兴奋地喊:女儿!

不用回头,我知道是那丫头回来了。那丫头是半月来老黑的叫法,姑且我也叫她那丫头。那丫头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比望远镜里要白要瘦要高,眉清目秀,长发披肩,楚楚动人。想着这些天来一直盯着她看个没完,我的脸倏地红了。

那丫头扑过去,扎进了那人的怀里,父女抱头痛哭,许久才分开。那人抹去脸上的泪,介绍我跟老黑说,这是爹的朋友,听说你要高考,都过来陪你,快喊叔叔。

那丫头盯着我和老黑,您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那人说,爸新结识的。

那丫头就冲老黑甜甜地喊了声:叔叔。老黑眉毛眼角都抖开了,答应得异常顺溜。轮到我,女孩迟疑了一下,我忙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喊哥哥。那丫头就又甜甜地喊了声哥哥。我答应着,却觉得眼睛里酸酸的。

天渐渐黑了,四周亮起了灯,楼下的小街也清静了下来。那丫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老黑掏出一百元钱,说今晚必须得在这儿吃饭了,让我到楼下的小饭馆要几个菜。。这项开资是超出预算的,严队也决不可能给报销的,必须个人掏腰包,我忙说我有钱,就要朝楼下走,却被老黑拦住,硬将那一百元钞票塞进我手里。我从没见老黑如此大方过,他老婆是个下岗工人,并且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常年吃药打针,再加上儿子上学,赡养年迈的父母,家里的一切开销都从他每月不足两千元的工资出,日子过得异常拮据。自从我到警队,没见他添过一件衣服,两身警服轮换穿在身上,其中一件已经泛白,但他就是舍不得扔掉。他抽的也是不超过两元一包的劣质烟,除了买烟,我没见他乱花过一分钱。他现在穿的这身便装,还是临出来时向严队借的。凭良心说,我不想叫老黑花钱,我是家中独子,平时父母给的零花钱,也比他的工资多,但我见他满脸认真,就没再推辞。

共 7559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故事从两位警察为一个罪犯女儿付出的爱心而落笔。如;突然,看那女孩旋风一样冲下楼来,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果然,我们将那人送进看守所,从大门里出来,看见了那女孩。她身旁一辆出租车突突冒着烟。女孩两眼汪着泪,你们是警察?我和老黑对犯罪分子的女儿奉献出一份爱心后,女孩脸上重又出现了笑容,说,谢谢叔叔。这是对警察的最好安慰。我和老黑一直牵挂女孩考试结果,但一直没找到女孩。就在这时,两只蝴蝶的歌曲骤起,女友那尖历地声音也猝然而至。整篇文展示两位警察风采。感谢赐稿予梧桐,期待您的更多精彩。【:冯耀廷】【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9:00:5 作者写警察的故事,警察的形象总是那么令人感动,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为此,作者写他们的爱心写的很真实而生动。好文章,好文思,欣赏拜读了。向作者问好!

2楼文友: 12:08: 7 好警察不一定是好爸爸。一个警察为了抓捕逃犯,没有去陪儿子高考,而是在陪一个逃犯的女儿高考。作者运用第三人称的特点,描写了一位刑警的故事。小说简短,但笔法细腻,人物虽少,却内容生动,文笔优美,凸现了社会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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