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散文在清明飞尘里飘絮

摘要：默默地向他们诉说自己的遭遇，父母却永远静静地安睡于墓中，冰冷的坟茔绝情地横亘在我们之间。我痛苦但清醒的知道，岂是一抔黄土的距离，那是生与死遥远的距离，是阴阳相隔的永远！其实，他们根本不再需要这些了，几张纸钱、三炷香，只不过是活着的人，对自己的安慰和交待，东风寒食之时寻找的一些牵强的借口罢了！而我在心中，一炷香常燃，将先人深深的拜祭。我知道他们是懂我的，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的后人一帆风顺的。

我没见过爷爷，只穿过他给老父亲留下的长皮袄，当我来到人间的时候他已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见过奶奶，偷吃过她重病时的西瓜，只是没记住她的音容笑貌，她就撇下自己最喜欢的孙子去了我再也无法找到的地方……于是常常记挂清明，到他们生活的地方去凭悼一份徜徉。

小时候家里穷，七个子女的一大家子的开销，全靠母亲精心喂养的“阿黄’鸡,但心里还是常常禁不住渴望清明节的到来，跟父亲一起去上坟。那天母亲会把攒了许久准备卖了，购置油盐酱醋茶的鸡蛋炒上一碟，让家里的男丁去上坟，以表对已故长者的怀念与孝敬。弟兄三人都会争着抢着干这份端碟子的差事，每次幸运都会落到我的盘算里，就因为我是最小的，两个哥哥是熬不过我的一哭，躺在地上又滚又闹折腾的。每次总是无尚光荣地紧随在父亲身后，小心翼翼的迈出家门，在父兄的不断叮嘱里，闻着鸡蛋的清香，咽着口水一路紧随。每次汗流浃背地爬上自家的坟地的山岗，走进两座坟茔的山庄，各行其事。我们三小子给坟堆、四周的庄堆、坚硬野草的枯杆上挂几绺白或黄的纸钱串，仔细的搜索鼠洞用土填瓷实。父亲用铁锨从坟旁挖土、装进背篼，然后给每个坟堆小心的倒上三背篼，而后父亲总是庄重的点燃纸钱，默默地看着一张张纸钱化成青色的蝴蝶飞舞，郑重的给先人祭奠，祭奠后剩下递给了我们，深情而歉然的说“吃了吧，孩子们”，于是我们迫不及待的每人一口的轮流分享直到风卷残云……父亲总是从他打满补丁又泛白的中山装口袋里掏出旱烟袋，卷上一支悠悠地抽着，凝视着枯草下的新芽，看着眼前孩子眼前的坟，好久好久地默默神往。

童年的记忆里天下最美味的佳肴就是母亲炒的鸡蛋。

春去春回间，我们都长高了长大了，有了家室和孩子。父亲渐渐把祭奠祖先的事撂给了儿子，再也不领着我们去了。在我们面前计算着、心里却念叨着清明的日子，也念叨着孩子们在清明那天都会回来，母亲早起晚睡默默地准备这样那样的吃的。我们谁也不会忘记年迈的父母，忘记他们的惦念，一到清明，不管在天涯还是在海角，不论闲忙都不约而同地匆匆赶回，围在两鬓霜白的父母身边，聆听他们不停嘘寒问暖。父母总是一边满脸笑容的看着子女津津有味地吃饭，一边像客人一样的招呼……

后来父母熬不住岁月，不情愿地先后离开儿女，进了坟去了天堂，牵念父母在他乡安好便成了我生活的部分，等待清明的到来成了我迫不及待的心愿。在儿子面前常常提起父母，说那年那月的事。每到春分将近的时候就身不由己的一遍又一遍地计划，给父母上坟，惹得儿子有点嗔怪和叹息，每当杨柳绿青苗发的时候，我常常带上孩子匆匆回到故乡去。

老屋依旧在。只是略显沧桑的孤立于风夹裹着的沙尘里，带着萧索的气息，屋边的东倒西歪枯蒿遮住了路覆盖了记忆的幽远。推开屋门，一股潮湿涌进了我枯瘦的心，自从父母到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这里便没有了温馨也没有精神的依托，无奈的愁绪如我身后的一串脚印饱蘸的全是凄凉和清冷，哀思的苦涩难道不是屋子里纷纷飘荡的尘埃吗？

大西北的清明时节初暖乍寒，沙尘戏谑着每一个角落。叩拜于父母的坟前，劲风里乱舞的纸钱串哧哧声都幻化成尘封的记忆。点燃了孝心，青色的蝴蝶忽东忽西，疾走，乱串，停留，或乘着火焰和一溜儿薄烟，旋升，飘荡……烟火里父母慈祥的笑容和熟悉的皱纹时隐时现，我知道这辈子他们再不可能对我微笑了。心里多次呼唤一个永远也不会答应我的称呼，再将漫天的沙尘编织成一张张往事，然而我再也不可能听到轻唤着我乳名温润了。我想握住他们的手拽着他们的衣角，茫茫空冥中除了一缕青烟，三尺幽泉我能握住什么呢？丝丝花白的发梢难道不是我的迷蒙和惆怅在这个古老的节气弹奏的一曲哀伤的音符？泛滥，翩翩飞舞……

默默地向他们诉说自己的遭遇，父母却永远静静地安睡于墓中，冰冷的坟茔绝情地横亘在我们之间。我痛苦但清醒的知道，岂是一抔黄土的距离，那是生与死遥远的距离，是阴阳相隔的永远！其实，他们根本不再需要这些了，几张纸钱、三炷香，只不过是活着的人，对自己的安慰和交待，东风寒食之时寻找的一些牵强的借口罢了！而我在心中，一炷香常燃，将先人深深的拜祭。我知道他们是懂我的，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的后人一帆风顺的。

“爸爸，走吧”，是的，孩子，我们该走了，留下无尽的笑容哀伤，独留一枝枯草在坟头摇摆荡漾……

共 1705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少不更事的‘我’并不明白祭拜是为了什么，而每次随同父亲去祭拜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那‘上等’的吃食。岁月流转中‘我’也长大成人，安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一刻才明白逝去的亲人与‘我’相隔得不仅仅是那一抔黄土，而是生与死的遥远距离，心中涌动的是想见又不得见的惆怅。读了这篇文字，感触颇多，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我想每个人对于离去的亲人除了以那一把纸钱寄托忧思之外，也只有把深深的偭怀与无尽的怀念深藏于心底，忆起时久久回味，独留一份哀思罢了。欣赏作者真切感人的文字，问好祝福！！【军警：彧儿】

1楼文友： 16: 1:4 欣赏作者真切感人的文字！问好祝福！ 精彩是寂寞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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