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母亲的凝望散文

摘要：挂上，我的泪如雨一样地喷薄而出，在晶莹的泪光中，又浮现出母亲在秋风中凝望着我的瘦小的身影。

走在回乡的路上，被秋日的风吹落的树叶从空中盘旋而下，覆盖在晾晒在路两边的玉米堆上，使秋的收获透露出一层淡淡的凄凉。渐渐地，一座熟悉的院落愈发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而站在院门口凝望着的，是我那日渐苍老的母亲。

近日来，不知为何，总是会想起国庆长假回乡时，母亲在家门口凝望我时的画面。由于工作的繁忙和家事的拖累，我回家看母亲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相反，近年来，母亲的身体却大不如从前。年轻时得的甲亢病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年岁渐长后，引起了心脏病，最终影响肺功能、肝功能也衰弱了，医院，成了母亲这两年常去的地方。今年是让子女比较快乐的一年，因为，从五月份之后，母亲竟然一次医院也没有去过。可是，七月初的时候，父亲的一次突然晕倒，使病中的母亲受了一次很大的惊吓，在父亲治病的那段日子里，她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导致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在近两个月出现了严重的健忘现象。我惦念着母亲，总想抽空回乡看看。终于，因家乡的乡村建设，祖坟需要迁移，我决定借此回到家乡，帮助家族迁移祖坟。其实，我更想见的是母亲。

秋风吹动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母亲苍老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地黑。我知道，那是因为近年来母亲采用了碘1 1治疗甲亢病导致的结果。甲亢病治好了，可是，人却显得更加憔悴了。看着母亲苍老的容颜，又想到母亲近年来所受的病痛的折磨，我的眼不知何时湿润了。而母亲却很高兴，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那深深的皱纹像绽开的花朵。看着母亲快乐的样子，我的心也高兴了起来。母亲说，“快回屋坐一会儿，移坟的人手已经够了，你不用那么着急地去的！”说完，蹒跚地在前面走着，把我引进了屋内。

来到屋内，母亲一边和我说着话，一边在衣柜里找旧的衣裤，以便让我穿在身上，免得在移坟劳动的时候把我身上的衣裤弄脏了。看着母亲忙碌的样子，我不禁想起了曾经的岁月：儿时的我，穿不好衣服，经常把衣扣扣错了位置，母亲一边责备我的笨拙，一边麻利地重新把我的衣扣扣好；求学在外时的我，每当离家的时候，母亲总是会为我整理好所穿的衣服，叮嘱我要注意适时添加衣物，免得着凉；最难忘的，是在我结婚的时候，母亲看着穿戴一新的我，一会儿摸摸我的衣袖，一会儿整理整理我的衣襟，看着我胸前佩戴的新郎胸花，高兴地说，“我老儿子今天真帅！”引得周围的亲戚朋友一阵笑。而此时为我找衣服的母亲，曾经麻利的动作却像慢镜头一样地回放，忙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套适合我穿的衣裤。我赶忙接过来，穿在身上。我穿好衣服，对母亲说：“妈！我要去地里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说完，就向外面走去。当我走出了十多米后，我听见母亲在后面喊我，我回头一看，母亲拄着拐杖也跟了出来，一边蹒跚地走着，一边喊道：“老儿子，干活别累着了，让他们多干点儿，你不会干活，不用事事抢着干！”听着母亲关心我的话，一阵感动弥漫了我的全身，眼眶不禁充盈了泪水。我强忍着，向母亲招了招手，然后，回转身，快步地向地里走去，留下母亲凝望的身影。我知道，她会一直在看着我，看着自己的儿子的身影的消失。

时间在母亲的等待中流逝着，临近中午的时候，祖坟迁移终于完成了。我们在饭店吃完饭后回到了家里。我、我的父亲、我的大哥和母亲坐在一起唠着家常。母亲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刚刚说过的话，转眼之间她就忘了。当话题唠到我二哥的身上的时候，父亲说：“海军活太忙，没时间回来，如果他回来，你们哥仨就都回来了。”这时，母亲用茫然的眼神问：“海军！海军是谁？”母亲竟然连她儿子的小名都忘记了，我的心不禁一阵隐隐地酸痛。父亲说母亲近段时间总是一阵一阵地忘记一些事，忘记一些人，过一段时间，又什么都记起来了，清醒得很。母亲在这种遗忘和想起的思维活动中生活着，时时地自语着，“我的脑袋不好使喽！好忘事了。”母亲，我的母亲啊！您曾经为了供我上学，去小学的门口卖零食，账目记得分毫不差时的好记性哪儿去了啊？

正午的骄阳已经慢慢地移到了天的西边，暖暖的阳光柔柔地照进屋内，我半躺在床上，母亲坐在炕上，困意袭来，我微闭着双眼，美美地小憩了一会儿。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看见母亲仍然在炕上坐着，静静地看着我，看着她的小儿子。当看见我睁开双眼后，口中喃喃地说道：“你要是个女孩子该有多好啊！”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又一次地被一阵感动所侵袭。我知道母亲为什么说这句话，母亲熟知自己儿子的脾气秉性，沉静少言的我有着敏感的心灵，我的敏感让我对亲情看得很重，晚婚的我在中年的时候承受着家庭和事业的双重压力，而她的病重又拖去了我的一些精力。母亲知道我过得并不轻松，我虽然表现出快乐的样子，但疲惫的表情总是不会逃出母亲善于捕捉的眼睛。在她的心中，她可能认为，如果我是个女孩子就不会有这么的劳累，生活会安逸得很多吧？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我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母亲催促我说，“快回家吧！孩子要放学了吧？”说完，又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当她再次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母亲又说，“家里鸡蛋快吃没了吧？拿点鸡蛋回家吧！农村的笨鸡蛋，好吃，有营养，比市里卖的鸡蛋要强多了！”说完，叫父亲拿出装鸡蛋的小桶和一些旧报纸，准备往报纸上摆放鸡蛋。母亲把报纸平展在炕面上，然后慢慢地从小桶里拿出鸡蛋，尚不大难。可是，当她把五枚鸡蛋放到炕面上，想要摆放整齐的时候，却总是摆放不齐。因为，她的手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麻利而有章法了，五枚鸡蛋就像淘气的孩子，时不时地滚落到一边。于是，母亲就一次次地把它们摆放好，当她终于颤抖着双手，把五枚鸡蛋卷进报纸里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就像刚打完一场战役一样。而卷在报纸里的鸡蛋却不像以往一样严严实实，放在两边的都偷偷地探出了一点身子。母亲接下来再继续摆放下五枚鸡蛋，情形是同样的艰难。我的心又一阵隐隐地痛，当她再次想摆放鸡蛋的时候，我急忙说：“妈，我来吧！”她推脱道，“你不会，还是我来吧！”我不能再让她装鸡蛋了，执意自己来，她也不再坚持，在旁边看着我装鸡蛋。很快，鸡蛋在超出了她的预想的速度中装完了。当鸡蛋最终都放到手拎袋中后，母亲再一次地催促我回家。于是，母亲、父亲和我向门外走去。

来到院外，在母亲的叮咛中，我终于挥手和母亲告别，向公交车站走去。离家的路总是不想走完，我惦念我的母亲，离别显得就格外的难了。偶然的一次回头，我发现，母亲竟然没有回屋，仍站在马路边，凝望着我的背影。在秋风中站立的母亲，瘦小的身影竟然显得是如此地单薄，风很大，天很凉，而她却如此执着地站着，只因为她送别的人——我，是她的儿子。看着母亲的身影，我的眼中不禁又噙满了泪水。我喊着母亲，叫母亲回屋，母亲好像听到了我的呼喊，慢慢地向屋内走去。当我继续行走了几米的路后，冥冥之中我感到母亲的眼睛还在凝视着我，我回过头来，寻觅着。终于，在路边的一辆车后，我发现了母亲隐没了一半，露出了一半的身影。她仍在凝望，凝望着自己的儿子的离去的背影，凝望中的眼神是满含着不舍，我的泪终于簌簌地流了下来。我快步地向公交车站走去，因为，我知道，只有我的快速离开，才能让母亲不再在秋风中凝望远去的儿子，早一点儿回到屋中休息。

在经过了一段短程的车途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刚放下行李，一阵铃声响起，接听后，传来母亲沙哑而温柔的声音，她说，“到家了吗？天凉了，要注意多穿衣服，不要感冒了！”挂上，我的泪如雨一样地喷薄而出，在晶莹的泪光中，又浮现出母亲在秋风中凝望着我的瘦小的身影。

共 2970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母亲的凝望】品读着文中浓浓的母子之情，想到很经典的一句：“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去追。”家在每个儿女的心中打着牢牢的结，这个结根深蒂固。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牵挂与不舍就变得更加浓烈。母亲心疼儿子，儿子疼惜母亲，儿子成长的每一步都有母亲的凝望，只是那身姿从体态轻盈变得老态龙钟，但那凝望的姿势不变，那眼神不变，那是母亲对于儿子的不舍与期盼。文章以情动人，朴实的文字里尽是浓浓深情。推荐欣赏，向作者问好！【山水神韵：卑雪】【江山部·精品推荐 7】

1楼文友： 17:08:54 向作者问好，也向伯母问好，子女永远是父母的心头肉，但是子女却得为自己的另一个家奔波，这份爱，永远不平等。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夜晚，从山野到书房，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回复1楼文友： 21:16:08 谢谢卑雪精彩点评，辛苦了！这周又去了母亲家，感慨很多。母亲，总是有许多值得我们写的地方。

2楼文友： 18:28:10 此篇看出了夫子的用心揣摩，切入点很好，用母亲的凝望这充满母爱温情的一眸，其中凝聚着许多无言的关爱，正是透过这细节和母亲的唠叨、嘱咐、牵挂等点点滴滴汇成一幅母亲无微不至大爱画卷。此篇不论是立意，谋篇还是行文都有突破，赞。夫子加油！

回复2楼文友： 21:2 : 6 谢谢秋实姐对本文的高评价！文中的事都是实事，情也是有感而发。这篇文章我在头脑里构思了很长时间，在写作之前很是矛盾了一番，没想到秋实姐一下子就抓住了文章的关键所在，谢谢！以后还请秋实姐多指点。

楼文友： 12: 0: 朴实的文字，真挚的情感，母亲与子女的相互牵挂，渗透心底的爱，一一呈现在读者面前。学习了！

回复 楼文友： 16:42:47 在河之洲老师是写作高手，还请多多指教！

4楼文友： 22:16: 5 走在回乡的路上，被秋风吹落的树叶从空中盘旋而下。 啰嗦之极，又有语病无主语。应改为:

秋风吹在回乡的路上，树叶盘旋而下。 岂不简洁！都是限字数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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