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我和我的老师们散文

摘要：老师在我心里最初的印象就是头戴一顶瓜皮小帽，留着两撇狗油胡，着一袭干干净净的细布长衫的老头。有的甚至面色古板，不带一丝笑容。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本就透着入木三分的光，却又要在耳朵上架一副圆而发光的金丝眼镜，那镜片便放着幽幽的蓝光直摄人心魂。更厉害的老师还手拿戒尺，常常把学生的小手打得像发面馒头。我没见过戒尺的模样，便想象那定是比打牛的鞭还要厉害十分的东西吧。 （一）

某日，忽听得父母说：“这孩子该去读书了，再不能让他到处疯玩了。”我听了这话心里就害怕。倒不是害怕读书，没入学时我就看过不少花花绿绿的画报和小人书，虽不识字，但那里面的图画足以让我感到新奇了。本想去上学识字的，可一想起那些老年人讲的、那些老师的故事我就难免心里发怵。

老师在我心里最初的印象就是头戴一顶瓜皮小帽，留着两撇狗油胡，着一袭干干净净的细布长衫的老头。有的甚至面色古板，不带一丝笑容。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本就透着入木三分的光，却又要在耳朵上架一副圆而发光的金丝眼镜，那镜片便放着幽幽的蓝光直摄人心魂。更厉害的老师还手拿戒尺，常常把学生的小手打得像发面馒头。我没见过戒尺的模样，便想象那定是比打牛的鞭还要厉害十分的东西吧。

新学年刚开学，父亲要送我去上学，我哭着闹着愣不肯去，父亲没办法，也只好由了我。翌日，父亲便带上我和我二弟，说是出去走亲戚。听说是走亲戚，我当然就没了防备，乐得屁颠屁颠的、便和二弟想跟着父亲去了。

待到进了一片大水宅，看树木倒影在一片柔波中摇曳，朗朗的读书声从庭院深处传来，我便感觉这里还不错。不过，也明白这就是学校了，只好硬着头皮由着父亲把我带到办公室去。办公室里的陈设无非是一些桌椅板凳，还有男男女女的坐着的几个老师，都和我父亲的年纪差不多。我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头戴瓜皮帽、手里拿着戒尺的老师。倒是那个高个子老师的面前放了一个马蹄钟、吸引了我和二弟的目光，一只五光十色的大公鸡就在那钟里面，头一俯一仰地啄米、很是有趣。趁父亲和老师说话时，我又溜到院子里，看看学校里究竟有没有故事里传说的老师。

办公室是坐北朝南的，我已经记不清是几间房子了。两边的厢房是多少间，我也没有数。那时的我还不识数，对数字也不感兴趣。只知道是一个有很多间房子的大院子。那读书声便是从这两边的厢房里面传来的。在办公室靠东北角的院子里有一棵大枣树，枝繁叶茂的大枣树的枝桠上又吊着一口如喜鹊窝大的铃铛，铃铛的肚子里有一个铁疙瘩，系了一条绳子又拴到了大枣树的半腰，大人可以抬手够得到的地方。就这么我又转了一圈，便确信老人们在故事里面讲的老师并不在这里。

（二）

入学以后，我便也高高兴兴地和堂哥及二弟他们来学校了。刚入学的学生都没有书，更没有纸笔和书包，我们都是两手空空疯玩着来到学校，放学后又两手空空疯玩着回家去。这样感觉去学校也挺好玩的呢，老师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根本就不打人嘛！

那个我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的高个子老师、就是教我们语文的，同学们都喊他郑老师，他一脸的慈祥，看起来人很和蔼。后来我才知道我还该喊他叔叔的，只是在学校都叫老师的，我也没有喊他一句叔叔。

我没上学之前就喜欢看小人书，很渴望认识书里的字。听老师说好好学习认字就能看书了，还可以帮大人记账、写信，甚至好好学习本领还可以成为国家的栋梁，我那时不知道栋梁是什么梁，心里猜想可能就是冬天冻的冰凉吧。不管他什么梁，眼前能识字、能看懂小人书就好。

可那时条件差，刚入学的我们就学认字丁子。郑老师就自己动手，拿来白纸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上毛笔字，然后一个字一下地裁成字丁子，再把写的一样的字丁子分发到每个同学的手里。每天教几个字就发几个字丁子。这样也轻松，学会了就可随手扔掉的。

再上课时，郑老师就把教过的字写在黑板上、让同学们认。因为是同学们一起认，没记住字咋念的同学，也可以跟着会认的同学顺口溜出来的，也都滥竽充数、蒙混过关了。可也有例外，那天郑老师偏偏点了我的名字，指着黑板上面的字，让我自己先认。本来无所谓的我，刚开始还以为学校好玩呢，根本就没有记住几个字。没想到老师竟然单独提问我，这下我可真的傻眼了，嘴里嘟嘟囔囔、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郑老师便看看我，又转过脸看同学们，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你们的父母都在田地里辛辛苦苦地劳动，他们把你们送到学校来、难道就是让你们玩吗？”同学们在下面就异口同声地答：“不是，是让我们来学习的！”郑老师又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头说：“记住啊，要好好学习哟！”我尴尬地点点头，心里却暖暖的。

数学老师起先是个男老师，个子不高，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同学们都叫他王老师。第一堂数学课就是他教我的。我原本不识数的，王老师让我从一数到十，我就“一三五、六八九”地瞎说一通。王老师听了就笑了，便拉过我的双手，用他的手扳着我的指头，又“一二三…”地教，直到把我教会。学过的知识是要演板的，我个子矮还够不到黑板，王老师就抱着我，直到我把题答完。其它够不到黑板的同学，也是由王老师抱着答题的。同学们都感觉王老师很亲切。没有教我们多久，王老师就被调到其它年级去了，同学们还真有点依依不舍的。

不过，后来的这个女老师人也不错，同学们喊她李老师。也没有见她打过哪个同学，只是她的女儿和我们同班，倒是经常挨她的教鞭。我看见她打自己的孩子，心里就发怵，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做错了事，没准这教鞭就落到我的头上了。越是害怕越是有事，那天李老师刚宣布了课堂纪律：上课不能东张西望，不能交头接耳，不能随便说话，更不能做小动作，下课铃不响任何人不得离开教室！我那天早上喝的是米糁子稀饭，本来就尿多，再加上上课之前没有去小便，这课堂上不觉尿就来了。想出去撒尿，又害怕违反了课堂纪律，就只好憋着了。巴不得马上下课铃响，可这一课却似长过半天。俺的尿就一滴一滴地往裤裆里滴，直到顺着裤裆往下流。同桌发现了便大喊：“李老师，他尿裤裆了！”其他同学再也顾不了纪律，都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时虽是懵懂少年，却也多少有点害羞的意思了。看同学们嘲笑我，我就趴在座位上哭起来。李老师过来说我：“你有尿咋不说呢？尿尿是可以的啊。”又特别提醒其他同学，如果有大小便就举手，然后就让我回去换裤子。

尿了裤裆，便自觉丢了脸面。躲在家里，连着两天没有去上学，父母怎么问我我也不说，怎么赶我去学校我也不去。直到第三天，李老师来家里找我去读书，父母才知道我是因为尿裤子才不去读书的。他们都笑着说：“小孩子尿裤子正常啊，下次不尿就行了，快跟你李老师上学去！”我扭扭捏捏地还是不肯，李老师就把我往她背上一背，我又乖乖地去上学了。

（三）

学校迁到新址以后，离我家就更近了。我在这里一直读到初中二年级，其间也认识了更多的老师。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一切都是政治挂帅。我读书时虽已是文革后期，但社会的方方面面却依然有着浓厚的政治气息。教育这块阵地必须是又红又专的贫下中农来占领，“地富反坏右”是不得进入的。正因为如此，有的老师被批斗了，有的老师被换掉了，有的老师则郁郁而终了，值得庆幸的是、也有个别工作扎实的好老师依然留在教学岗位上。

这样频繁地换老师，也让我感受到了不少新鲜事务，视野也一下子打开了许多。在那个以学为主，兼学别样的年代，有些方面也是胜过如今这个死读书、读死书的地方。那一代的学生都是很独立、很自强的，每星期都有学工学农课。因为是农村，学工自然是不现实，学农倒是频繁得很。今天帮这生产队插秧，明天又帮助那个生产队除草。我们这些小学生们就如满天飞翔嬉戏的小燕子，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亲近自然多了，人就变得野性了，有时候就连老师也难管束了。为了管好这样一群孩子们，老师们也是各有各的妙招。这些妙招有的让我们拍手称快，有的则让我们苦不堪言。

那时候学校是很注重思想品德教育的，也就是突出政治吧。老师们常常教育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既要学工，也要学农。要做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还要求我们每一个同学，都争取做毛主席的好学生。为此，学校就专门设立了贫下中农教育管理委员会，就简称“贫管会”。贫管会的成员不是干部就是思想先进分子，他们平实抓革命、促生产，也是难得来给我们这些学生讲课的，也就是每个星期来上一节课吧。因为“贫管会”不是一个人，所以来给我们上政治课的老师、每个星期也就轮流换着。

（四）

这政治课讲得最好的，要数两个李老师、一个黄老师、一个瞿老师了。两个李老师都是老头子了，都是一头白发多黑发少的人，嘴上都是长着密密匝匝的胡须的。他们都是旧社会受压迫的穷人，都有诉不完的阶级苦。每当他们讲到动情处，课堂上似乎连空气都是静止的了。看他们声泪俱下地在讲台上忆苦思甜，同学们都听得聚精会神，好像自己也去到了那个苦难岁月。每每听他们讲故事，都是新的，仿佛他们嘴上的每一根胡须、都长着一串精彩的故事。

黄老师是个老书迷，人倒显得板板正正，找不出一点邋遢味，更看不出他是农民。后来听大人们说起他的经历，才知道他是犯错误的干部，降到学校做老师的。他也是一肚子的故事，大都是出自古书里的。《西游记》《三国演义》等书里的故事，他讲的特别多。他很会把当前形势和书本故事相结合，再加上他口语化的演讲和手势，是很引人入胜的。同学们巴不得他天天都能来讲故事，这可比背课文、学算术有意思多了。

瞿老师那时刚人到中年，分发头总是梳理得油光发亮，脚穿一双小口黑布鞋，用今天的词语来形容他，就是很时尚。听说他是靠了他做公社书记的哥哥的关系、才来给我们当老师的。他识字不多，刚由一个农民转做教师的，主课恐难担当，学校也只能安排他带政治课了。那时虽讲突出政治，可没有文化也是万万不可的，学生的首要还是认字学习。他也讲不出苦大仇深的故事，也讲不出孙悟空和关云长的怎长怎短，可他讲的乡下人的故事也蛮有趣的。张家长李家短，大姑娘小媳妇，啰连破簸箕的一大套，常常让我们喷饭。虽然他上的政治课常常跑题，没了一点政治味，这乡村野史般的故事，同样让我们感觉有趣。

（五）

正课老师跟政治老师就不同了，他们往往都比较严肃，上课时下课后、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很难给学生一个笑脸的。原来老师也会变脸的，这可跟我们刚入学时看到的不一样。遇到这样的老师，有的让你心生敬畏，有的又让你叫苦不迭，还有的让你恨得咬牙切齿。

我刚入学时遇到的那个高个子郑老师，就是令我敬畏的一个。他讲课生动有趣，能够由点及面、举一反三地分析，解读的很透彻。我们这些小学生常在一起嘀咕，不知道他这渊博的知识哪里来的，我们想如果有他这样的学问就好了。至今还记得他给我们讲过的许多课程，就说那次他给我们讲《哥隆巧设地雷阵》吧，他不但把课文里越南小英雄哥隆机智勇敢斗美国大兵的故事讲得生动有趣，还把越南和美国的历史和国情给我们做了相关讲述。使我们明白了什么是侵略，什么是霸权，什么又是正义的反抗……

听郑老师讲课，就会在心里生发出强烈的求知欲，按捺不住的渴望就是想读书，读好多好多的书。所以，他布置的作业，同学们大都能够按时认真地完成。即使因为没有认真听讲或是贪玩，答错了题，作得潦草，他也不会大声呵斥。他只需旁敲侧击地批评一下，要求某某同学下次一定要作好。或者一个关注的眼神，足以让你心里惭愧了，对他的敬畏也就油然而生了。

我是另外还喊他叔叔的，自然在心里就比其他同学又多了一份惧怕。记得有一天的上午，放学以后，他来我家家访。我是惦记着玩的，放学就跑回家和小伙伴们在外面疯。正玩耍着，忽听同学说：“郑老师来了！”我一看可不是，便不顾玩得热闹，独自跑回家躲起来了。慌忙中想躲到盛粮食的土囤子里，个子又不够高，一时又爬不上去。又想起躲在锅门槽的柴草堆里，可又嫌柴草扎人。这时已经听见父亲和他说话的声音了，容不得我多想了，我便钻到八仙桌的桌肚里了。因为八仙桌的桌撑子上，晾着半干不湿的床单，除了里面贴上墙根的一面没有晾床单以外，另外三面都让床单围得严实。在加上八仙桌又一半塞在供桌肚底下，这样倒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只是我躲在里面不敢透响气儿。有几次喉咙痒痒想咳嗽，硬是手捂着嘴、把痰生生地咽肚子里了。

好在那个时候生活水平不高，吃饭时没有几个菜，也没有其他客人。这八仙桌在父亲和他喝茶的时候没有挪动，吃饭时，也是就着露出的半个桌面，他们老哥俩是一东一西落座的。他们一边吃一边聊，聊到兴头时，脚就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晃动。我害怕他们碰到我，就越发地往桌子靠墙的一面避。感觉他们这顿饭吃的特别漫长，我坐在桌子底下，闻到饭菜扑鼻的香气，真想一下子钻出来。可终究还是没有这个勇气。听见母亲在外面喊着我的乳名，让我回家吃饭。我父亲说：“管他呢，书包都在家里的，准是又出去疯玩了。”

另一位陈老师，也是我比较尊重的，他是带我语文课时间最长的老师，一直都是班主任老师。他人年轻，有着一副俊朗的身材和发亮的脑门，听大人讲他是学校刚毕业的高中生，不过初听他讲课就喜欢上他了，感觉他课讲得很明白易懂，还比较生动有趣。

共 9001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作者用精湛的文笔，把童年时期的求学经历描写的生动有趣，把每一位老师的性格、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生动传神，写活了那个年代那群懵懂少年的稚气和不羁，仿佛使人找到了自己年少时似曾熟悉的影子，还有那些每个人多多少少都经历过的少不更事的癫狂。频繁更换的老师们是那个年代政治动荡的产物，作者笔下的他们性格各异，教法各异，命运也不尽相同，但本质的特点是教书育人，传播知识和做人的道理，从这一点而言，老师们永远值得尊敬和称赞。作者写出了年少无知时的调皮趣事，写出了历经世事后对老师们的怀念和感恩，以及用自己不懈努力回报老师的决心和感悟，非常精彩！作者文笔精湛、语言流畅、生动自然。欣赏、学习！祝您身体健康、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梓郁】 【江山部·精品推荐1 】

1楼文友：201 - 2 :17:26 一篇精彩的散文，文笔流畅生动，文字功底深厚，向作者学习！ 安静写字，快乐生活。

回复1楼文友：201 - 10: 7:57 辛苦 敬香茶

2楼文友：201 - 2 :18:25 问好作者，祝您创作愉快！ 安静写字，快乐生活。

回复2楼文友：201 - 10: 8: 6 遥握 祝福

楼文友：201 - 2 :21:20 回忆往事，感恩师恩！ 安静写字，快乐生活。

回复 楼文友：201 - 10:40:05 师恩不忘 回味绵长

4楼文友：201 - 11:42:5 好老师，好学生，好文章 三好再加一好，好！

回复4楼文友：201 - 17: 9:05 哈哈哈 我面前没有过一篇文章 好吗

5楼文友：201 - 17:1 : 2 恭喜你佳成精！心灵因你而更精彩！祝你创作愉快，精彩纷呈！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回复5楼文友：201 - 17:41:12 感谢社长！感谢心灵各位同仁！

6楼文友：201 -10- 0 10: 0:09 哈哈!大侠之所以能成大侠，原来始于幼蒙，很乡村很活跃很趣味的文字，深得散文写作之精髓

回复6楼文友：201 - 17:42: 6 多谢抬爱！向您学习！

7楼文友：201 - 2 :57:22 好说的是梓郁！哈哈，你暂时还不配！

回复7楼文友：201 - 12:08: 4 哈哈哈 这话说的是 我一加油门就是好了 我还要做好作者 好读者呢 再加上好编者 我就是三好学生了

8楼文友： 14: 8:0 写出了我们对老师的敬爱、感激之情和教师教书育人的不同性格及教学特点。文笔流畅，语言传神。学习！ 福建省中学数学高级教师、特级教师，有较强的文学修养和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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