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散文围在碓臼边的热闹

没有人能说出碓臼什么时候就存在，也许有我们这个村子的时候就有了它。

它就在我们家住的这条街头的拐弯处，正好在一家人的院墙角下。这条街叫康和街，应该包含的就是“康乐祥和”的意思。

农村的日子一般都是风平浪静，如果谁家来个亲戚也会立刻成为。在上个世纪，除了庄户人的脚印，农村的街道上常能看到的也就是几只鸡，几头猪，一群羊。秋天的时候，一车车拉庄稼的大车。拉着满车的高粱、玉米杆的大车走过街道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一年中分粮食的日子不远了。大车走过窄的街道时，那些桔杆会划在二边的土墙上，划出“滋啦滋啦”的声响，经年累月，街道边的墙上就会形成很深的沟。

最热闹的是逢年过节，尤其是春节的时候，村里要“闹红火”，也就是组织秧歌队。正月十月前，各村的“红火”都要到周边的村子表演。本村的“红火”在十五的晚上要在村子里“走村”，每到一条街总会在一个地方停下来表演几个节目。我们这条街就是在街头的拐弯处。

再热闹的就是有人家需要舂米或者“捣烟”的时候。

平日里，碓臼是很寂寞的，没有多少人会关注它。风来风去，就会有灰土、有石头、有纸片、树枝、桔杆被风吹落里“臼”窝里，将它堆埋得与地面没有什么区别。

需要的时候，就有人将它清理出来，用清水擦拭过的碓臼就显出了青石的原貌，“臼”窝里早被舂得光圆溜滑，这时就泛出青蓝青蓝的光。

最多的时候是“捣烟”。农村里许多人都自己种烟，我们叫“小兰花”。收割后的烟经过晾晒后要打成小捆，多数人家会吊在空屋的檐下。需要的时候取下几捆，然后就要在碓臼里捣碎。

“捣烟”的时候，路过的男人们多会停下来和主人拉话，一是歇歇脚，二是主人多会将新筛出来的烟拿来让大家品尝，三也好拉拉家常。常常就会有不少人或蹲或站或坐地围在碓臼边。

主人不紧不慢地捣着臼里的烟，碓臼便发出沉闷的“通通”声。三三五五的男人们抽着这新捣出的烟，烟便依依袅袅地燎绕在街头，一些平日里难得在一起拉的“闲话”这里便多起来，有时为了一件事的看法，还会有人争得脸红脖粗。当然，都是街坊邻里，虽然当时会争得不可开交，但是，一袋烟下去，这话头也就像烟一样消散了，谁也不会为此记仇结恨。

不要小看这不起眼的碓臼，传说清时宰相刘罗锅——刘墉还因为这碓臼有过一桩趣事。

说是有个卖麻糖将麻糖卖了以后，都是顺手把钱放到盛麻糖的木盘里。这一天，他正好赶上内急，走到一个茅房跟前，把盛着钱的麻糖盘放到茅房边的一个碓臼上，他见不远的地方有老两口在推豆腐磨，也没有打个招呼就赶快去了茅房。出来一看，碓臼上只剩下空麻糖盘子，钱不翼而飞。卖麻糖的就去问那两个推豆腐磨的老人，老头老婆都说没见着，压根儿就不知道碓臼上还放着的麻糖盘。

正好刘罗锅——刘墉坐着轿过来了，卖麻糖的就跪到道边喊起冤来。刘罗锅马上就想出了一条妙计，吩咐衙役们：“就地升堂，审碓臼”。

人们听说刘大人要审碓臼，觉得这可是个稀罕事。一传十、十传百，都争着来看。刘罗锅看人们来得差不多了，吩咐衙役们悄没声地把街两头堵住，只许进，不许出。

刘罗锅就在碓臼前边升了堂，对围看的人们说：“今儿个凡是来看本官审碓臼的，不能白看。不多要，一个人出四个钱；谁不出，查出来打四十大板。”

人们听刘罗锅这么一说，才知道来看审碓臼是上了当。认了吧，没别的法子。

刘罗锅叫衙役们弄来水，倒到碓臼里。所有看热闹的人们都拿出四个钱，挨着个过来把钱丢到碓臼里。偷了钱的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把钱送回去，也在人群里看热闹。轮到他时，提心吊胆地拿着钱放在碓臼里。钱一入臼，水面上的油花就漂起来了。刘罗锅一看，当堂审问，结果就是他偷了卖麻糖的钱。

刘大人审过的碓臼不知道是在哪里，当时也肯定没有人“追星”，否则，将这碓臼保存下来，一定也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不仅是刘大人审过的碓臼没有保存下来，现在农村的碓臼多数已经消失。随着农村街道的改造，生活习惯的变化，这些最原始的劳动工具已经没有人再使用。围在碓臼边的热闹自然再也看不到了。

许多事物就是这样，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消失。人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改变的生命吧。

共 162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本来是一个读者很陌生的工具“碓臼”，因为文中引用了刘罗锅审碓臼的典故，变得生动又风趣。遗憾的是，不仅是刘大人审过的碓臼没有保存下来，现在农村的碓臼多数已经消失。随着农村街道的改造，生活习惯的变化，这些最原始的劳动工具已经没有人再使用。围在碓臼边的热闹自然再也看不到了。“许多事物就是这样，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就消失。”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一个不可逆转的规律，但那些珍贵的记忆，却无法消失。欣赏阅读。（ 李子燕）

1楼文友： 09:52:47 本来是一个读者很陌生的工具 碓臼 ，因为文中引用了刘罗锅审碓臼的典故，变得生动又风趣。遗憾的是，不仅是刘大人审过的碓臼没有保存下来，现在农村的碓臼多数已经消失。随着农村街道的改造，生活习惯的变化，这些最原始的劳动工具已经没有人再使用。围在碓臼边的热闹自然再也看不到了。 许多事物就是这样，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就消失。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一个不可逆转的规律，但那些珍贵的记忆，却无法消失。欣赏阅读。 没有翅膀，依旧可以飞翔；我的羽翼，扎根在心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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