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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婶请您原谅我的不懂事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2019.09.02

摘要:咀嚼着红婶做的豆腐鸡块,我心里在说:“红婶,对不起,三十年前那个偷鸡的人是我,请您原谅我的不懂事……” 打我记事起就老听大人们说一句俗谚:树大自然直。意思是一个人做小孩的时候坏一点不要紧,不一定要怎么样扶持,长大了自然而然就变好了。遇到谁家小孩子犯错误挨父母打,边上有人出来劝;啊呀,树大自然直,小孩子嘛,别打别打,长大了就好了。

我是举手同意这句话的,打什么打,还不定是你大人的错还是小孩子的错呢。人是有本质的,一个人的本质是在娘胎里孕育的,生下来的时候本质怎么样百分之六七十就确定了,后天教育境况最多只能占百分之三四十,哪怕你读书读到博士后、博士后后,你本质不行还是不行的,你看这么多有学问有知识的文化人还不是一批次一批次地拉出去毙了。

换个角度理解,小孩子的天性是“坏”的,一个小孩子小时候坏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和宽恕的,长大了自然而然就好了。

我认为我自己就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就非常坏,干过无数个“缺德”的事,但我认为我成年以后是个正直的人、积极的人、纯粹的人,稍夸张一点说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我干的坏事主要集中在10—16岁之间,坏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你在农村能想得起来的坏事我都干过。偷鸡摸鱼、偷梁当柴;搞恶作剧、嫁祸于人全干过。谁家要跟我家有意见,我会把他家地里的大南瓜翻过来豁个口子拉屎进去再把南瓜封上,臭死你;谁家要跟我家有意见,他家房顶上常有“撒沙鬼”出现,半夜里瓦片上沙啦啦、沙啦啦响,吓死你;谁家要跟我家有意见,我把他家园子里的甘蔗吃了再把碴碴倒在他家门口,气死你。我还依仗老爹在村子里有点威信欺负本村小孩,叫其他小孩给我割猪草,我溜到鱼塘里游泳。

更严重的是,有一段时间我爱上了雕刻,几乎到了痴迷地步,到处找那种可以用来刻字的青石板。我那村子没有那种石板,为了对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我翻山越岭,隔三叉五到一个叫道塘的地方去捡青石碑小碎片,那儿有一家专门给死人做墓碑的石碑店。

但那些个小碎片根本满足不了我的欲望。于是,我打起了村子里坟墓墓碑的主意。我乘着夜色竟然到茺郊野地敲人家祖宗的墓碑(我的妈,这种缺德事我现在想起来都怕怕的,你现在到我老家去,可以看到有的坟墓的墓碑是残缺的,非常有可能就是我当年干的。我想我是不能去下地狱的,我要下了地狱会被地狱里的人打入下下个地狱)。

还好有一天我父亲发现了这一秘密,要不然整个村子有可能没几块墓碑是完整的。

我父亲发现这一秘密后惊愕不已,很少用武力和我交流的父亲第一次关上房门对我下手这么狠。父亲边打我边咬牙切齿:“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孩,你想把我们全家给害死是不是,你这棺材要是将来有出息我把眼珠子掏出来,在你面前当狗屎踩了。”

父亲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时候,今天故事的主人公红婶出现了,她一边拦住我父亲一边说:“啊呀,什么事啊这样打孩子,别打别打,树大自然直,小孩子嘛,长大了就好了。”

父亲不敢说这棺材把人家墓碑给砸了,这要传出去整个村子的天还不塌下来呀!

红婶是我的堂婶,十七八岁的时候嫁给我小爷爷的儿子海叔,她救过我的命。听我母亲讲,我在一周岁的时候突然得病,莫明地发高烧,呼吸困难,两个小手抓得紧紧的,不停在踹着小脚。因我父亲在十几里外的地方做水库,没办法通知他回来。母亲一向柔弱,加上她也有病在身,婆婆又神智不清,一时不知怎么办好,抱着我不停地哭泣。

这时,一墙之隔的红婶听到了我母亲的哭声,赶紧过来。看到这一情况,和海叔一起连夜把我抱到十里外的赤脚医生那儿去看。医生起来翻了一下我的眼皮说,抱回去吧,这小孩没用了。

无奈的红婶和海叔把我包起来往回走。这时天上下起了雨,打起了雷。路过一个凉亭的时候,红婶和海叔商量着是否把小孩放在亭子里,万一有好心人收留了兴许还有救。他们把我放在亭子里的石板凳上。这时,他们看到我的嘴巴不停地抖动,红婶说让小孩喝点山泉吧。亭子后面有一小股山泉流下来。

我顺便说一下,海叔和红婶路过的这个亭子在我们老家算是最“健”的一个地方,有太多的关于闹鬼的传说,晚上没几个人敢独自一人在此逗留。因为事情实在突然,红婶和海叔顾不上怕不怕了,两口子忧心的是如果把小孩放在这儿,回去怎么向我母亲交待。

海叔洗了亭子里的破香碗,装了点泉水放我嘴边试了一下。按照海叔的描述,那小嘴刚碰到小碗就像黄牛扳倒生须桶,迫不及待地吮吸起来,全身挣扎着要抬起头来。于是,海叔又赶紧装了大半碗泉水,出人意料地竟全喝光了。

红婶说,这小孩会喝水,可能不会死。她走到亭子外,对着漆黑的天说,老天能不能不要让这小孩死掉,我们这个大门已经连续死了两个小男孩了,给我们家留一个吧!

天上传来雷声:叭啦啦!;也就在这时,亭子里也传来海叔兴奋的颤音:快看快看,他眼睛睁开了,小孩好了!

……

我就这样活了过来,一岁还没到就到鬼门关走了一回。自从听了我妈跟我讲过这些事后,我对那个村民们谈天色变的亭子、亭子里的香烛还有亭子后面的山泉便有了说不明的虔诚,从此我一点也不怕那个亭子,我喜欢听到任何一种水的流动发出的声音,尤其是山泉银线般地从石缝隙中悬挂下来落到地平面的声响,清脆的、悠扬的、梦呓的、坚韧的、义无反顾的,我仿佛看到了水的内心。这就是我的心灵老是翱翔在水中无论你编织出什么样的也无法捕捞水一样晶莹的心灵的原始积累。水,成了我精神的标杆——做人要做水一样的人。

有一天,村子里的大人跟我打赌敢夜里到那亭子里去走一圈,他们就给买十个麦芽饼。结果我晚上一个人真的到那亭子里走了一圈。我始终有一种信念支撑着我,那就是:我的命都是从那亭子里捡回的,如果那儿真的是有鬼神,那也是好鬼好神,他们是水神,水神会保佑我。结果,我在那亭子里什么也没遇到,只看到亭子后面的山泉从石缝隙中悬挂下来,在月光下晶莹透明、银线般的耀眼。

前面罗嗦,其实这个故事的真正内容现在才开始。

对于红婶,我是有愧疚的,她救过我的命,但我却深深地伤害过她,因我的不懂事,差点要了红婶的命。已经七十多岁的红婶现在她还蒙在鼓里,她万万也不会想到,那个三十年前差点害她死掉的人竟然就是她曾经救过命的小侄子。

事情是这样的。

198 年,人民公社改为乡人民政府的那一年,我在乡中念书。

乡中在公路边上,公路上去就是一个操场,操场边上有个小山包,种满了油菜,黄澄澄的菜花香气扑鼻。我们常常借安静背书为由到花下听那小蜜蜂追逐小蜜蜂,嗡嗡嗡--嗡嗡嗡--。那天,我看到心里喜欢的女生捧着课本在白桦树下念念有词,我的心里也嗡嗡地叫,情不自禁有了第一次臆想: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啪啪~飞啊~啪啪~飞啊~啪啪。

那种臆想伴随着我好久,我一点也没觉得我流氓,我那会已经知道男生到了这个年龄有这种冲动是正常的。我还想过如果让我在那再读一年书,再闻一年的油菜花香,我一定写出《追梦人》这样的歌词:不知不觉这红尘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但我没那机会,我家里太需要我的劳动力,我要回家种田种地,我要回家带我的弟弟妹妹。198 年的夏天,我离开了那个学校,我把我的上区中、上县中、上浙大、上北大读书连同那臆想一同埋葬在那油菜花香里。

有的东西可以埋葬,有的东西你永远也埋葬不了,那就是一天三餐酸菜拌饭的记忆。那时大多数同学家庭条件都不太好,一周一大茶缸酸菜,压的结结实实,背到学校锁在小木箱子里。放学后到食堂蒸笼翻出自己的饭盒,抱着跑回宿舍拌点酸菜吃得津津有味。

我现在还记得有一只长的很丑丑到同学们都不愿意逗它就要生崽的小母狗常在宿舍外遛达,而且它看见我端着饭盒会狂叫不止,它在向我讨吃,它怀孕了需要营养。每当这时我就会想,你可真不会找人,我饭盒里除了酸菜还是酸菜,要叫到姜正涌周伯勇那儿去叫,他们家条件好,有油条打汤,那汤上面还漂着葱花呢。

天啦,那是十四五岁的我呀。还能有什么欲望能比食欲更强烈的呢?

我想吃肉!但我万万没想到这讨厌的 差点把我的救命恩人红婶给害死。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是周五,作业特别多,可恨的毛老师故意“折腾”我们,要我们做完家庭作业再回家,他怕我们回到家里割草做农活没时间做作业。巧的是那天又是我做值日,其他同学都回家去了我留下来做卫生,等我做完卫生天都已经黑了,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学校到家有十几里路,天晚了但有月光看得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家,因为在学校我已经没有东西可吃了。

我硬着头皮低着头得巴得巴往家赶。就在我走到村口小桥头三叉路口的时候,我遇到了一盘鸡。

我的两眼突然发出了光芒,那是一只已经烧好了的豆腐鸡,好大一盘,就放在一个红红的琴盘里,琴盘里还有一碗红烧肉,周围还有两碗米酒,一小碗米饭。

我的喉咙结上下不停地滑动。

边上点着香烛,我一看就明白了:有人在“烧路头”。

什么是“烧路头”?有的江山人知道,八十年代出生的可能不知道了,我介绍一下。

“烧路头”是做迷信。谁家若有家人身体不好或家庭运气不好,会请几个邻居或村里地理先生到家里,把煮好的鸡鸭鱼肉放到一个三叉路口去祀神(最好是有小溪的三叉路口),神吃了送的鸡鸭鱼肉就会帮你解决实际困难了。

关于“烧路头”我们老家有个“清规戒律”,人是不能看着神吃东西的,因此,在祀神仪式进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要退避到百来米外看不到祀品的地方,待半小时左右待神“吃”过后返回把祀品拿回家,热一下煮给几个邻居朋友们吃。吃的时候极有讲究,所有人不能说一句话,吃完后默不作声地把空碗倒扣在桌子上,筷子压在空碗下面,转身走人回家睡觉。

不幸的是,就在所有的人都退避到百来米外等神出来的时候,偏偏让我这个楞头青给撞上了“神吃饭”。

后面的事我不想描述的太细,越细越令我的心理冲击波越大,大体经过是我没有太犹豫顺手牵羊就把那盘子里的那只整鸡给拎走了,已经有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我躲在我家后山上大快朵颐。吃完后抹抹嘴巴,没事似的回家了。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我一丁点也没想过。

但是凭心而论,如果我当时知道这鸡是红婶的,打死我也不会去做这事。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我犯下的错有多错。

回到家里,我妈问我晚饭吃了没有,我说在学校就吃过了。她没多问让我早点睡觉。

我那晚睡得很香,肠胃有了那只鸡的润滑,运行流畅,说不定我还梦见我所希望的能带给我美的感受的梦。记不到了。

迷迷惑惑里被我妈叫醒,我妈叫我赶紧到红婶家看看,红婶喝农药了。红婶在她家的猪圈里服农药自杀!

红婶家的猪圈是座独立的土房子,我从厨房后门的几十级石阶跑上去,看到红婶土砖砌成的猪圈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人,我父亲正扯着嗓门指挥大家撬开红婶紧闭的嘴往里灌肥皂水。

在大人们的议论里我终于听明白,就在几天前,红婶家的几头大肥猪突然得了病,不吃不喝,开始红婶没当回事,以为顶一顶就好了,不要说你是猪,就是人得了病还不就顶顶就过去了,整个村子有谁是一生病就去看医生的。

红婶是能干的,一般的家庭每年只养一只肉猪,她养了一只肉猪外,还有一只母猪,而且过些日子母猪就要产下一窝小猪仔。红婶寻思着肉猪出栏后正赶巧母猪生产,自己再留一只小猪崽,其它小猪仔卖了有一笔收入。

问题的严重超过了红婶的预想,就在红婶请兽医来看的当天,寄予多少希望的那头肉猪的嘴里已经吐出白沫。兽医还没到那头猪就死了。

那年头,猪是农户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一年的开支几乎全靠养的一两头猪。如果可以纵向比较的话,那时的死一头猪跟现在的断一家人的薪水没有多大区别。

兽医说这种猪病他也无能为力,他给母猪打了一针药水走了。

红婶懵了。她没办法,丈夫在外地做砖瓦,她只要自己想办法。她想到了“烧路头”,祈求老天神仙行行好,开开恩,保佑他家母猪母仔平安。

于是有了我前面说的场景。

令红婶更没想到的是,他祈求老天神仙行行好、开开恩、保佑他家母猪母仔平安用的一只整鸡竟然不翼而飞。这在村子里的历史上是前无古人不知后是否有来者的事,一块去的几个人也傻了眼,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那个地理先生预感到事情不妙,他认为没有人敢这么大胆从神仙嘴里抢东西吃,种种迹象表明,这是“天怒”,有大祸要临头了。

红婶诚惶诚恐,六神无主,她一会儿坐在石阶上拍着大腿大哭,一会儿从老公开始骂一直骂到年幼的儿子。

更不幸的事当天夜里真的发生了,那头接将生产的母猪也死了,连同肚子里的小猪仔。

这一打击把红婶彻底崩溃了,她认为是神仙跟她过意不去,她已经没有活的理由,她从床铺底下找出乐果瓶子仰头就喝。

肥皂水灌得极时,红婶没死。但整个家庭陷入了困境和极度的恐慌。

……

命运就是这样随意性地调戏着人们,调戏着生活。之后的几十年,红婶在艰难曲折中拉扯大了四个子女,有各自的事业。

我至今也没勇气告诉红婶当年是我偷吃了她的那只鸡,如果不提及,红婶也可能已经淡忘。每次回老家红婶都叫我到她家吃饭,而且都要做那盘豆腐鸡,做法很简单,把自家养的土鸡杀好后往鸡肚子里填充草根,整只放在灶头上熏烤,然后放些料和豆腐煮在一块,我的感觉是没有哪里的鸡肉能做出她的味道。

吃的时候红婶会不停地给我碗里夹鸡块,说城里没我们自己家养的好吃。

咀嚼着红婶做的鸡块,我心里在说:“红婶,对不起,三十年前那个偷鸡的人是我,请您原谅我当年的不懂事……

共 5217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小孩子小时候都有淘气的时候,特别是男孩子,能淘出很多花样来。作者讲述了自己小时候就特别的淘气,作者自称为“坏”,而且坏的程度竟然让人意想不到,坏到偷鸡摸鱼、偷梁当柴;搞恶作剧、嫁祸于人全干过。让父亲气炸了肺,当然也少不了挨父亲的教训。而最对不起曾经救过自己命的红婶的那件事,因为自己贪吃的恶作剧竟然让红婶认为是老天发怒,是大祸临头了。险些要了红婶的命。而自己至今仍然没有勇气说出事情的真相。作者讲述了小时候的无知,做了许多坏事,有的甚至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拜读。【:紫气东方】【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1:54:22 小时候,由于不懂事,都或多或少的做过一些错事或坏事。甚至胡作非为,不计后果。现在想起来,都是无知,对什么事情都有着无畏冲动。 2楼文友: 11: 8:16 是树大自然直?还是生活的艰辛磨砺,让作者最终走向了自我成长和自我探索,并最终找到了正确的人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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